玻璃玄关那么鲁迅为好像永远不知世事呢?是因为仁者鲁迅不愿“以坏的恶意来推测中国人”。在鲁迅身上,仁慈的成分压倒了智慧的成分。 鲁迅的同时代人,与他并不接近的学者李长之,在《鲁迅批判》一书中有意回应了社会上对于鲁迅心理生活的各种猜疑(也是多疑的一种)和批评,不过他是选择了鲁迅作品的风格作为进入话题的入口。在他看来,鲁迅是一个十分率真的人,一个真正和平的人,一个人道主义者。他说: 鲁迅那种冷冷的,漠不关心的,从容的笔,却是传达了他那热烈,愤慨,激昂,而同情心到了极点的感情。 在《阿Q正传》里,我们看一切人对阿Q是没有同情的,可是这一般人之对阿Q没有同情,却正是显示作者鲁迅对阿Q之无限的同情。 许多人以为鲁迅世故,甚而称之为“世故老人”,叫我看,鲁迅却是不世故了。不错,他是常谈世故的,然而这恰恰代表出他之不世故来。 鲁迅虽然多疑,然而他的心肠是好的,他是一个再良善也没有的人。……和平,人道主义,这才是鲁迅更内在的一面。 他的为人极真。在文字中表现的尤觉诚实无伪。他常说他不一定把真话告诉给读者,又说所想到的与所说出的也不能尽同,然而我敢说他并没隐藏。容或就一时一地而论,他的话只玻璃玄关是表露了玻璃玄关一半,但就他整个的作品看,我认为他是赤裸裸地,与读者相见玻璃玄关以诚的。鲁迅的虚伪,充其量不过如人们传说的“此地无银三百两”式的虚伪,在鲁迅的作品里,不惟他已暴露了血与肉,连灵魂,我也以为没有掩饰。 李长之的言说十分客观公允,这才是真正的学术态度。他具有出色的艺术感觉力和文学鉴赏力,能够从文字往里读,直读到作者的心性和骨肉。从李长之的“和平”说,到张远山的“仁慈”说,对鲁迅的理解可谓入骨三分。